黄鼠狼大家都知道,就算你没见过,肯定也听说过。细长的身子,一爽贼眉鼠眼的眼睛,可是在旧时候的东北,人们可不敢直呼黄鼠狼的名讳,而是要恭敬的称呼其为“黄大仙”。
东北很多的老人,对黄鼠狼这种动物都特别恭敬,在我看来,说是恭敬不如说是忌惮。因为黄鼠狼这种动物,特别记仇,报复心极重,你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它,肯定会闹得你家鸡犬不宁。
据说,黄鼠狼这种动物,一旦修炼到了一定年头,就会成“仙”。可是它要想成仙的话,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要向路人“讨封”它会随便找一个人问:“你看我像不像人?”如果你说像人,它的道行便会得道提高,如果你说不像,或者是骂它,它就会前功尽弃,重新变成畜生,百年修为一朝尽。
住在吉林郊区的陈老汉,今天他接到了自己侄子的邀请,因为快过年了,他侄子家把养了一年的大肥猪杀了,要请他吃“杀猪菜”。大家可别小瞧这杀猪菜,在旧时的东北,穷人家想把一头猪养到过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东北杀猪菜一般有蒜泥白肉、血肠、拆骨肉等好菜,陈老汉一听有杀猪菜,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赶忙换了身衣服,向着侄子家赶去。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刚下过几场大雪,天地银装素裹,好看极了。只见在白茫茫的山路间,穿一身厚厚的破棉袄,头上还戴着一个大棉帽子,嘴里不停的呼出白色的哈气,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奔侄子家的方向走去。
尽管天气恶劣,山路难走,不过陈老汉还是很高兴,只因那口“杀猪菜”。那年月人们穷啊,有的人家一年都吃不上一口荤腥,吃“杀猪菜”对于当时的人来说,简直比得上吃一顿五星级大酒店了。
天冷路滑,陈老汉走出了一身大汗,三个小时后才到了侄子家。没想到一顿杀猪菜,把全村男女老幼都请来了,人来人往,简直比结婚还热闹。
陈老汉的侄子是村里有名的大地主,全村首富,不过平时却抠门得很,之所以请大家吃杀猪菜,是因为他来年要竞选村长。所以这次破天荒的杀了一头猪,请全村人吃饭。
大家想想,一头猪,全村人吃,能吃到个啥?而且还把周边的亲戚朋友都叫来了,其实吃杀猪菜只是个噱头,只为了让人觉得他,够仁义,够孝顺而已。
而陈老汉在他的侄子眼里,不过是个穷老头,平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之所以请他来,只是做给外人看的,让大家觉得自己孝顺而已。虽然如此,见陈老汉到来,侄子还是热情的接了出来,假惺惺的带着笑脸,把陈老汉往屋里让,然后端上了一碗“杀猪菜”。
陈老汉一看“杀猪菜”顿时傻了眼,这哪里是什么杀猪菜,就是一碗酸菜汤而已,酸菜都根根可数,只有几丝碎肉末飘在上面。
陈老汉走了一路,饿得受不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着这一碗没有多少酸菜的汤,吃了两个白面馒头,又喝了几两酒,心理郁闷的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侄子还假惺惺的问吃得咋样啊?吃没吃饱啊?不够还有等客套话。陈老汉算是看透了这个侄子,寒暄几句,就上路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天已经黑了。月光照在银白的雪地上,照得大地朦朦胧胧的。陈老汉虽然心里憋屈,不过他是知足的人,今天尝过了荤腥,吧嗒着嘴,回味着“杀猪菜”的味道,摇摇晃晃的往家赶。
“老汉,你这是要去哪呀。”
陈老汉走到一半,就听到有人喊他,他急忙循声望过去,连个人的影子都没有。又走了两步,身旁却又传来一声“喂老汗,你这是要去哪呀。”
陈老汉这才注意到,声音是从自己脚下传出来的,他低头一看,一个身穿棉袄,头戴帽子的小人正站在路边和他说话。
不知道是喝多了迷糊,还是被这小人吓的,陈老汉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还好地上全是厚厚的积雪,要是换成夏天,这一下得把他摔个好歹的。坐到地上之后,可能是喝得太多了,在加上心里憋屈,没有个倾诉对象,他索性就坐在地上,和小人唠叨起来。
陈老汉翻来覆去,把今天侄子请他吃杀猪菜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连连叹气,老汉忙活一辈子,到老来还要为一口杀猪菜犯难,将来自己有钱了,天天都要吃“杀猪菜”。
酒喝多了的人,话也变得多了,陈老汉唠唠叨叨的和小人说了半天。小人坐在他身边支棱着耳朵听着,这时小人突然问:“老汉,你看我像不像神仙?”
陈老汉听到这句话,酒立马就醒了一半,朝着小人看去,这一看不要紧,这哪里是什么小人啊,明明就是一只黄鼠狼。它身上穿的也不是棉袄,戴得更不是帽子,而是用杂草编成的。看到此情此景,陈老汉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心里想,我这是碰到“黄大仙讨封”了。据老人说,一般黄鼠狼求封都是问,像不像人,而这只居然问像不像神仙,小个子不大,倒是够贪的。
见陈老汉半天没言语,黄鼠狼又问:“老汉,你看我像不像神仙?”陈老汉此时脑子里飞速的转过了无数念头,按照老人的说法,遇见黄鼠狼求封,你只要骂他一顿就行了。
可是陈老汉又想,这黄鼠狼记仇,我骂它一顿,坏了它的道行,将来不得找我寻仇啊。想到这里,陈老汉也不再犹豫,不停点头:“像!像!你像积德行善的大仙……”
听了陈老汉的话,黄鼠狼乐得尾巴都翘起来,冲老汉打躬作揖,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陈老汉这下酒全醒了,急急忙忙往家跑。陈老汉之所以这么回答,是因为老人说,如果你顺从了黄鼠狼的话,它的道行就会更深,将来会出来祸害人的。而黄老汉既不想得罪黄鼠狼,又不想黄鼠狼得了道行后出来害人,所以就回答“像!像!像!你像积德行善的大仙……”这样一来,就两全齐美了。
转眼间春天到了。又到了村里选拔村长的时候,陈老汉的侄子请了全村人吃饭,按理来说当村长十拿九稳,可不知为什么忽然疯疯癫癫的,自然选不上了。
而某一天清晨,陈老汉打开房门,正准备收拾犁铧,准备开春种地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家门口摆了一块金灿灿的狗头金,上秤一称,足有一斤多,这下可有钱了,天天吃杀猪菜也吃不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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