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梅君

貌似此生与鱼结缘。名字里有鱼的谐音，从小到大酷爱吃鱼，被相熟的同事昵称为“鱼头儿”，家里这些年没断过养鱼。一直都觉得，在所有的家养宠物中，鱼是最干净最省心也是最赏心悦目的，它们兀自在水里玩耍嬉戏，像优雅舞蹈的小美人鱼，哪怕没人鼓掌，也自顾自美丽，给家里增添了无数灵动的色彩。

但，扪心自问，虽然与鱼儿结伴良久，我真的了解它们吗？

武志红老师说：只要你用心相待、真心了解，没有一个人是乏味无趣的，甚至有时会让你感受到别样的精彩和惊喜。

我想，对鱼，是不是亦如此？如果沉下心，对鱼多了解一些，会不会颠覆道听途说的那些刻板印象？这些年，我又犯了多少人云亦云的毛病呢？

“听说，鱼的记忆只有7秒，看见，转身，遗忘。所以，在那方小小的鱼缸里，它才会兴致勃勃地游来荡去，永远都不会觉得无聊……”诗意的语言弥漫着淡淡的忧伤，这也是我时常想摆脱往事羁绊，忘掉那些不开心的最浪漫的托辞。但，鱼真的那么“傻白甜”，它的记忆真的只有7秒吗？

NO！NO！NO！有研究发现，金鱼的记忆力其实非常长久，能记住周围事物的信息6天左右。如果通过训练，它们还能延长记忆力。美国动物行为学家乔纳森·巴尔科姆在《鱼什么都知道》中说，在漫漫的1/3鱼生中，有些鱼类甚至能记住只发生过1次的事，相反，作为人类的我们，有时却会经历3秒记忆的情况。

更令人惊奇的是，鱼还有另一种超能力：人脸识别。

英国牛津大学的一项新实验表明，当鱼被给出彩色图片时，它有超过81%的可能性认出哪个人才是它经常见面的主人。如果你拿两张黑白照片给鱼看，鱼甚至有超过86%的可能性辨出主人。虽然匪夷所思，但人家有实验有数据，我们只能选择相信。

所以，下次再说金鱼只有7秒的记忆，人家小鱼儿都要被你气哭了……

“鱼哭了，只有水知道，但水知道鱼流泪却不知道鱼的伤心；只有它自己知道为什么而流泪……”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又安知鱼的伤悲！就像童话里，那个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化为泡沫的小美人鱼，如此凄美。但是，作为冷血动物的鱼，真的会痛苦悲伤，甚至有幸福的感受吗？

YES！YES！YES！科学家发现，鱼和人类一样，有同样的神经和引起感觉的化学物质。鱼能体会到包括幸福、疼痛以及恐惧在内的多种感觉。而且，同人类一样，比起陌生“人”，鱼儿们更喜欢和自己熟悉的小伙伴一起玩耍。

两年前，我从同一个水族缸里买了5条大锦鲤，4条穿着金黄色花衣，上面泼撒着或白或黑的花点子；1条穿着白纱裙，上面点缀着或大或小的红点子，我管它叫“花公主”。听卖鱼的说，这些鱼在一起长大，可算青梅竹马的小伙伴。

买回家后，我注意观察过，这5条鱼就像亲姐妹，虽然身处偌大的鱼缸，却喜欢挨挨挤挤结伴同游，经常是，你用大尾巴扫着了我的头，我用鱼肚子压住了你脑袋……但它们却从不互相攻击，亲热的闺蜜情令人羡慕。

今年夏天，可能是超负荷用电，单元楼里的电表突然自燃，全楼停电10多个小时。结果，鱼缸无法制氧，那个体型欣长、漂亮优雅的“花公主”，翻起了鱼肚白。等我发现时，它曾经像舞蹈家一样柔软的身子已经变硬，漂在水面上，就像一个美丽的童话，委屈不甘地匆匆收了尾，让人很心疼。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鱼真的有意识，当亲密无间、朝夕相处的姐妹死去，其它的鱼，是不是真能感受到离别的伤悲？会不会偶尔怀念？那时候，鱼会不会对水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中；水会不会对鱼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心中？

如果鱼真能感受痛苦伤悲，那就说明，它虽然冷血，也算是个感情动物，那么，如果我足够关注、共情地喂它、欣赏它，它会不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也会对我产生亲昵、感恩的情绪？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这几条锦鲤，我已经养了两年多，一般固定在早上饲喂。一到饭点，如果鱼粮还没到嘴边，这几个小家伙，就会扎在一起，聚在缸边，急慌慌地甩着大尾巴、吐着小泡泡，就像馋嘴的孩子在撒娇哭闹：饿死了饿死了……一旦投进鱼食，它们就会欢快地跳着啄食，激起水花点点。吃饱了，肚子有食、心中不慌，就会安闲地四散游开，你把手掌放在鱼缸前逗它们，它们也不会像刚来时那样惊惶失措、大尾巴一甩逃到很远，甚至还会亲热地嗅嗅你的手……

据报道，在日本北海道的一户人家里，养着两只鱼，一只小金鱼，一只小黑鱼。当小黑鱼因为生病游不动的时候，小金鱼会用自己的身体帮助小伙伴游到水面上，让小黑鱼能够吃到食物。

连专门研究鱼类的专家都说，人类低估了鱼的情感，它们并没有我们想象的简单，它们同样拥有思想和感觉，金鱼是冷血动物，但是它们并不冷漠。更诗意的说法是：因为就在眼前，即使忘掉无数次，也会无数次想起来……

张雨生在《一天到晚游泳的鱼》中唱：“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啊鱼不停游，一天到晚想你的人啊爱不停休，从来不想回头，不问天长地久……”无论什么时候，我们看到的鱼，好像永远都在不停地游，那么，它们不会累、不会困、不会停歇吗？

科学家说，鱼同所有脊椎动物一样，为了消除中枢神经系统和肢体疲劳，都需要睡眠，不过鱼的睡姿与众不同。鱼没有眼睑，所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闭眼睛。

仔细观察金鱼，你就会发现，到了夜晚，室内灯光关了后，它们就会躲到鱼缸内的小假山、水草等暗处一动不动。但停止游动的时间长短，各种鱼不一样。只要鱼真的处于睡眠中，就可以轻易伸手将鱼抓住。鱼类睡觉好比人类打一个盹，时间不长，也很警觉……原来，鱼真是睁着眼睛睡觉的！

只要你养鱼，总会有无数人苦口婆心教导你：“只有撑死的鱼没有饿死的鱼，喂鱼不能放太多食物，否则它会一直吃一直吃，直到撑死……”事实真的如此吗？

在护城河、趵突泉、五龙潭，养着很多金鱼，泉水里有吃不完的水草鱼虫，而且，还有热心的游人不停投喂，但它们都好好地活着，也不会把水里的食物全都吃光，这就说明金鱼并不是不知餍足的。

即使在家里，投入过多鱼食时，鱼儿也并不会把鱼食全部吃掉，而是吃饱就不吃了，但鱼食过多确实容易造成鱼儿死亡。因为过量的鱼食会导致水质变坏、含氧量下降、产生毒素，因此，金鱼“被撑死”，关键不在于金鱼不知饱，而在于“剩饭”。也就是说，鱼缸内过量的鱼食，才是杀死金鱼的真正凶手。

那么，如果鱼好好饲喂，既不让它撑着也不让它饿着，它能活多久？

据说，在饲养条件良好的情况下，锦鲤一般可以活70年左右，和人的寿命差不多，养锦鲤可以伴随主人到老年，这是任何宠物所无法比拟的。日本有一尾名叫“花子”的绯鲤，出生于1751年，死于1977年，共活了226年，鱼体长77厘米，体重9千克，可称得上锦鲤中的“老寿星”。

锦鲤原来如此长寿，这一点，是不是又让你大跌眼镜？你对鱼儿的那些刻板印象，又碎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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