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被男人们当做自己醉酒闹事出糗、泡吧彻夜不归的“挡箭牌”,少年嘛!谁还没个青春!很多女人也信以为真,对着打游戏打得如火如荼的男人背影悠悠叹一句:“贪玩是男人的天性”。
曾经我也这样认为,直到看了汪曾祺先生的很多文章,才发现至真至性的男人,不仅是永远的少年,还能把平淡无奇的日子过得熠熠生辉,给予身边的人无尽的爱和温暖。
文如其人,汪曾祺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他一生博学多识,品格正直、爱好广泛,对生活始终充满热情。
汪曾祺出身于江南水乡一个书香世家,幼年饱读诗书,又受父辈温暖和睦的家庭环境影响,生性随和乐观,不拘小节。他曾度过潇洒的学生时代,在西南交大肆意挥洒青春。
汪曾祺出了名的好吃而且会吃,经常逃课,与至交好友找一饭馆茶舍大快朵颐,以茶代酒,畅谈理想挥斥方遒……
他文才出众,颇受老师沈从文的偏爱。沈从文不仅对汪曾祺的文章大加赞赏,对他逃学醉酒等荒唐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谓“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不过汪曾祺从不逃沈老的课,因为他数理不通,可以说是严重偏科,因此不喜欢的数理课才会溜出去看书写诗,好不快活。在汪曾祺眼里,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再难过的日子,吃顿美食就可一笑了之。
汪曾祺写吃西瓜,“西瓜以绳络悬于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咔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惬意之感透过文字扑面而来。
写油条:“油条两股拆开,切成寸半长的小段。拌好肥瘦各半的猪肉馅,馅中加盐、葱花、姜末。用手指将油条小段的窟窿捅捅,将肉馅塞入、逐段下油锅炸至油条挺硬,肉馅已熟,捞出装盘。此菜嚼之极酥脆,闻之真可声动十里人。”字里行间的人间烟火气,让人感到温暖。
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当时的中国内忧外患,1944年,为了生计,汪曾祺到昆明郊区同学举办的“中国建设中学”做老师。日子清贫无趣,但汪曾祺在这里遇到了爱人施松卿。一位是翩翩才子,一位是华侨闺秀,此后半生,二人共同经历风雨患难。
汪曾祺在被迫离家接受改造时,给妻子留言“松卿,等我四年!”,而施松卿不管承受何等压力,仍然坚信自己的丈夫,坚持等他回来。从校园到婚纱再到白首,两人始终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汪曾祺很多作品里都有妻子的影子,不止一次在众人面前表达对妻子的爱和感激。一个无条件的信任,另一个全身心地理解,所谓举案齐眉的爱情,不过如此了。
如同那个时代很多文人一样,汪曾祺的人生也充满了坎坷和磨难。风云突变时期,汪曾祺曾下放到农场劳动,也曾受到领导人接见慰问;登过万人瞩目的领奖台,也捱过黯淡无光的难熬时光。打扫猪圈、挑大粪、下苦力……那双握笔的手经历了各种风霜肆虐,但不管至于何种境地,汪曾祺那种骨子里的豁达恬淡从未改变。
他曾画了一套《中国马铃薯图谱》,笑称没有人比自己吃过的马铃薯品类更多。谈笑间,所有的苦难似乎不值一提。
汪曾祺说:“我们这个民族,长期以来,生于忧患,已经很“皮实”了,对于任何猝然而来的灾难,都用一种“儒道互补”的精神对待之。这种“儒道互补”的真髓,即“不在乎”。这种“不在乎”精神,是永远征不服的。
这股子“不在乎”的潇洒劲儿,很“汪曾祺”。
最近在看汪老的《生活,是很好玩的》,他的文字一如其人,淡然中透着睿智风趣。这本书是汪曾祺的散文精选集,书中收录了很多汪老笔下的美食、植物和生活中美好的小事,阅读的时候让人感觉身心轻松愉悦,心情也变得很好。
“我们有过各种创伤,但我们今天应该快活。”
他的散文没有引经据典的洋洋洒洒,也从不煞费苦心要弘扬精神说明道理;从不追求高深的主旨寓意,也摒弃了一切虚假空洞的口号,行文自然,如同坐在红泥小火炉旁与你悄然夜话一般,总是平淡质朴,娓娓道来。
哲学家周国平说过:“世上有味之事,包括诗、酒、哲学、爱情,往往无用。吟无用之诗,醉无用之酒,读无用之书,钟无用之情。终于成一无所用之人,却因此活得有滋有味。”
读汪曾祺的文章,就感觉他将种种无用之事写得活色生香,灵动神妙。在他的作品中草木花树、白茶粥饭、寻常器具皆是题材,各种细小琐屑的事物都富有情趣和诗意。
我是一个容易感到焦虑的人,常常会在生活和工作中的压力到来之际,感到焦灼烦躁。在读了《生活,是很好玩的》这本书后,对发现和记录生活中的美好有了更多的体悟。而拥有了发现感受美好的能力,更有利于让我调整心态、拥有乐观向上的正能量。
让自己成为一名“生活家”,有广泛的兴趣爱好,对生活中的一切都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感受,这是给予自己心性的最重要滋养,也是快乐的秘籍和源泉。
我愿意和汪老一样,记录平淡生活的点滴小事,于琐碎日子里抓住每一个美好的契机,和挚爱之人一起去体味生活的乐趣。就像书中所说的,“存一点童心,生活才好玩”。
阅诗书悲欢,写暖心文字。我是春深君,欢迎关注@春深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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