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帝国》这个名字,乍一听还以为是什么魔幻大片,其实这就是一部讲述晋商的电影。晋商作为中国明清十大商帮之首,从运粮贩盐起家,现代观众从很多影视作品中了解过晋商,不过晋商传奇已经成为众多中国影视剧导演的“创作难点”,毕竟太宏大,要把握一个度总是不容易。
电影《白银帝国》历时五年,上映后就获得了各界的热评,主线讲的是山西票号“天成元”——堪称清代的全国“金融大鳄”,在绑匪横行、八国联军、辛亥革命等系列历史事件的背景下完成的两代晋商事业传承的过程。
电影《白银帝国》是导演兼编剧姚树华根据作家成一的小说《白银谷》改编而成,原著是一部以“晋商票号”为主题,还原晚清那段由晋商缔造的堪称中国金融史奇迹的历史,小说没有用太多的文学手段去刻画传奇人物,而是更倾向于以史家的笔法,以百年老字号为代表,去挖掘惊心动魄的票号商业活动与竞争背后的规律。
晋商文化历史空间
对于晋商故事和晋商文化,唯有去还原其所属的历史空间,从历史的高度和人文的角度去审视和丈量,才能进一步地、完整地理解晋商,因此,将作家成一的小说《白银谷》改编成电影作品,首先就要考虑到如何构架一个完整的历史空间,其空间能够容纳这样一段故事,在想象该如何去梳理,构建一个完整的故事体系去支撑起整个历史空间,营造其属于晋商传奇的史诗叙事。
导演先是用了三年的时间,去整理了关于晋商的史实资料,深入了解了关于山西票号的整个体系构成和运作机制,最终梳理出晋商文化和家族传承的影片叙事主线:晋商崛起于明朝,在清朝时期达到了巅峰,晋商不仅代表了山西人卓越的经商头脑和商业文化,也从某种意义上说明,晋商是社会的产物,也是时代的产物。
随着晋商在清朝末年逐渐衰落,山西也逐渐在中国经济舞台上褪去了光芒、回归平凡。
《白银帝国》中利用大量地域化的影像元素,进而构建出晋商与社会和时代的关联:
山西(晋中地区:祁县、太古、平遥、榆次、灵石;运城地区:解州;晋城地区:晋城、沁水、陵川)。敦煌(河苍城、阳关)、青海(党金山)、天津、北京等地。
导演姚树华也带着剧组上下,打卡了22个景点进行拍摄,几乎是本着重走晋商路的心态,利用地理位置和环境空间的变化让观众感觉到晋商的拼搏努力,重现晋商昔日的荣光。
其实晋商不止走过全国的路,还去到了巴黎、莫斯科、阿拉伯等地,在国内商界长达五百年之久,梁启超曾经评价晋商:“鄙人在海外十余年,对于外人批评吾国商业能力,常无辞以对,独至此,有历史,有基础,能继续发达之山西商业,鄙人常自夸与世界人之前。”
一个家族的衰落
历史空间的落脚点在于——人
人是历史的核心,也是构成历史的基础。《白银帝国》中富可敌国的山西票号天成元家族的起落,也映射了当时整个晋商群体,以小见大地反映了时代的起起落落。电影继承了原著史诗般的风格,却是通过集中塑造康老太爷、康三爷、邱掌柜、戴掌柜等几个典型晋商形象,以膜拜的口吻来追忆那群在中国广袤大地上运筹帷幄的金融界先辈们。
康三爷
他可以说是传统晋商的完美代表,也是导演意图在电影中放置的精神符号。
他是声名赫赫的“天成元”三少爷,从小不被父亲待见,整天混迹于青楼妓院之中,过着有一天每一天的逍遥生活,不过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父亲迫不得已的要把家族传承的希望寄托到家里唯一的健康男丁身上。
康三爷不得已开始挑起了继承祖业,管理商业帝国的重担,最后还完成了由放荡公子哥到当家主事的商界传奇的华丽转身。他完成了传统晋商必须的商海历练和精神成长。
他参加了两次有意义的远行:第一次跟随邱掌柜去口外,第二次远走于南方。
这一南一北的两次游历,算是让康三爷看了眼界,也基本摸清了“天成元”票号的运作模式,为他后面全盘掌握整个“天成元”提供了现实基础。
说起来口外和江南都是历史上晋商发家的重要源头,所以这两次远行也意味着康三爷岁家族传统和晋商文化重新审视、认可、理解和传承的意思。传统晋商就是“走西口、闯关东、下江南”……康三爷沿着祖先的足迹、用祖先行商的方式完成了对传统的继承和自我价值的提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很多影视作品中,家族中的父子关系都充满了不可言说的象征和隐喻,在《白银帝国》中也是如此,康老爷讲就实用的法家用人之道,在以讲求两只的儒家伦理道德面前溃不成军,父亲的阴暗狡诈也反衬出来儿子康三爷坦荡的胸怀和德信至上的行商之道。
而两人的矛盾就是那么狗血——因为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本是康三爷的家庭英语老师,当年纪相仿的一对青年男女一起相处,很快就会坠入爱河,但是父亲却以迎娶自己的先生有违礼法而拒绝了儿子的请求。
最终,戏剧性的一幕,父亲娶了家庭教师,昔日的恋人变成了继母,康老爷喜欢把留过洋的女人当做摆设和生育工具,这是旧时代的恶趣味,康三爷在苦苦挣扎中不得不的接受现实。
不过他还是会把这份爱留给她。
影片最后康三爷动用了祖传的九窖银子的主要原因是他不能辜负一个女人,对于这样的说辞,很多人都觉得电影寓意变小了,强化男女情爱带给观众的冲击力并不大,反而有点用力过猛,会给人以浅薄媚俗之意,还弱化了前面苦心经营的康三爷的精神品格和自身的文化基因。
毕竟他也不是家族的创造者,他就是一个继承者。
不过这也证实了导演在改编小说《白银谷》的时候,砍掉了大量关于商业争斗、官场宦海以及其他辅助的社会关系,以自己经过田野调查之后梳理出的晋商文化的核心作为贯穿全片的叙事线索,来代替大段的商业形式和社会关系描写,因此,电影《白银帝国》将叙事的重点落在了个人空间的情感纠葛上,也就有了足够的理由。
结语
《白银帝国》虽然名字听着很霸气,但是故事却没有那么霸气,影片构建在个人空间内,容纳了关于晋商的个人隐秘信息,那是关于康老爷、康三爷与杜筠清之间的不伦恋。
晋商之间的故事渲染了晋商个人生活中猎奇的一面,这种颠覆的、反传统的爱情故事和情感纠葛也和符合观众对于晋商野史的猎奇式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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