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有个同事和我讲了他大学时的一个经历，让我听后很是吃惊。
他在河南郑州读的大学，那是大一下学期。那会儿课程还不紧，他身边好多人都在假期找兼职来做。当时他并不缺钱，确切地说是刚上大学也不怎么会花钱，纯粹是感兴趣，他就和宿舍小伙伴商量着也找个兼职什么的。
那时候年轻且单纯，他原本想找个家教什么的，后来在58同城上看到某KTV招聘“阳光男孩”，而且待遇比家教高多了，家教一小时几十块，“阳光男孩”一晚上300起，且提成另算。
他看了工作要求，说是陪客户喝酒、唱歌，只要进包厢就给300，客人的包厢消费按1/3给提成。
于是他就投了简历了……
下午投的，到了晚上7点左右的时候来了一通电话，说是看到他的简历了，让他8点过去面试，当时他还是有点儿小激动的，没想到效率这么高，今天投简历，明天就能面试！他还特意问了需不需要换个正式点的衣服去，结果电话那头说：不用不用，这都7点多了，你抓紧时间过来吧！
当时他就懵了，8点面试，不应该是早上8点吗？
后来，他觉得对方挺有诚意的，简历也是自己投的，所以就决定去看看。由于没什么社会经验，他有点胆怯，于是叫了两个室友陪他一同前去。
02
到了KTV，门头不是很大，看上去就是中规中矩的一家KTV，跟接头大哥……噢，不对，跟面试官打了电话后，出来了一位KTV服务生打扮的小哥，头发像是打了半瓶发蜡，还没有抹匀的感觉，脸上惨白惨白的，有点儿介于娘炮和“乡非”的气质之间……他讲话还是挺客气的，让同事他们进屋坐下详谈。
进了KTV之后，这小哥让他的两个室友在大厅的休息区椅子上稍等，只准他自己进屋面试。
郑州的夜晚逐渐开始热闹，大厅里俊男靓女也逐渐多了起来。终于，走到走廊尽头一个小包间里，小哥告诉我里面有人会负责介绍工作，让我进去就好。
这个包间应该是KTV里最小的那种，屋子里很昏暗，屏幕开着却没有声音，只有那种像镭射彩灯打下的光点在屋子里到处闪。
屋子里有两个人，其中有个大哥（称他为A吧）坐在沙发上，他示意让我也坐下。等我坐过去之后，另一个人（称他为B吧）从另一侧坐过来，就这样，俩大哥把他夹在中间了……
面试开始。
03
A先是一番常规问询后，开始介绍业务，和58上写的差不多，就是一些具体的待遇之类的，引导同事如何多卖酒水饮料。A的介绍告一段落后，同事问A：我能不能只赚个进包间的300块，酒水什么的我没卖过，不太会卖……
A虎躯一震：小兄弟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首先你得有上进心啊！那300块够干嘛啊，你得让她们多买酒，而且不是让你真卖酒，其实就是让你和她们一起喝，一瓶酒你自己要能干掉半瓶，她不还得买么？不用你主动吆喝卖酒，你把那些富婆、小姑娘喝开心、唱开心了，提成什么的自然就上去了嘛！如果你酒量好的话，多串几个场，哥保证你一晚上挣到1000没问题！
同事：呃……（富婆？小姑娘？一晚上1000块？那我岂不是成了……）
B：兄弟，我看你仪表堂堂，精力充沛，咱们公司可以给你免费包装，看见领你进来的那个“帅哥”了吧，那发型，那妆容，都是咱免费给你们提供的福利啊！你眼睛近视多少度？不戴眼镜能看清吗？这样，咱公司出钱给你配个隐形眼镜，你这眼镜以后就别戴了。你要是觉得自己不能喝，那也没关系，喝多少其实不重要，感情到位了最重要，你得学会满足客户需求，如果你服务的够好，她们提出要带你出去，你就赚大发了！你觉得呢？
同事：呃……（当时他已经恍惚了……感情？需求？过夜？这不真成了……）
信息量有点儿大，他一下子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他一开始就想做个家教，后来就想挣个进门的300，怎么就……两个大哥就这么一左一右的看着他，等着他表态。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内心是想拒绝的，但迷迷糊糊就问了句：那要是出去的话，提成是怎么算的？
A：你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 要是她们带走你的话，需要给我们这儿交1500，我们只收500，剩下的都是你的，如果她们有额外的小费或者送你个手表之类的礼物，那都是你的，公司分文不取！而且念在你是新人，看上去条件还不错，如果你身体素质较硬的话，咱们公司在郑州有好几家场子，有专车调度，你完事儿了，继续给你安排下一场连轴转也是可以的！
同事：……
说话间，B站起来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张纸，大概是合约之类的，然后递给同事一根烟说道：兄弟，你不必害怕，哥是看你各方面条件都还行，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做的很好。咱都是晚上工作，几乎不会影响你上课时间，哥向你保证，只要你好好干，月入最起码3万！但话说回来了，咱也是正经公司，记得要出去过夜的话，纯属你们两情相悦，跟咱公司没啥关系。而且咱们需要先签个合同，你得先交个押金，这个押金是以防你在KTV陪酒过程中，偷了人家手机、手表之类的东西了跑了，那公司损失怎么办？所以需要先交几千块押在这里，但是哥相信你，你只需要交500就行了！
当时同事心都凉了，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骗局，还是真的想拉他入伙。唯一能确定的是，看B那架势，今天他不签的话恐怕是难以脱身了，他颤抖地拿起那张一页纸的“合同”，想看看到底都写了些什么，关键是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这哪是什么面试啊？
04
当时同事内心的想法是：完了完了，今天知道了这么多他们行业的内幕消息，我要不答应他们，他们能放我走吗？就不怕我报警或者曝光吗？要是有生命危险怎么办？这烟不会是迷药吧？我要是答应了他们，被骗钱事小，万一真的不得不从事那种肮脏龌龊的事情，怎么对得起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啊！要是出事儿被抓了，我还不得被逐出家门？
事已至此，同事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门口那俩陪他一起来的室友身上。
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强装镇定表情严肃地对两位大哥说：好！既然两位领导这么信任我，小弟我也想趁着年轻挣个快钱，那我今天签完就上岗上班吧！
A和B估计也没想到同事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立刻笑逐颜开表示欢迎入职。
然后同事继续说：我有两个朋友也一直想做咱们这个行业，一直没了解，苦于没有机会，如果可以的话，让他俩也加入进来吧！我们一起来的，要不我把他们喊过来，哥，你们受累再给他们讲讲，顺便再准备两份合同吧！
A：早说啊，好好好！你快去喊他们吧，我马上让人再拿两张合同来！
于是同事借机走出小包间，然后步子迈的特别大，快速往外走，又不敢直接跑，怕被工作人员拦住。等走到大厅的时候，他两个室友立刻上来询问面试的怎么样，他一左一右搭着室友的肩膀说：跑！
俩人也没弄清楚什么情况就被同事拉着夺门而去！一路狂奔，也不知道KTV的人追过来没，跑了大概5分钟，同事才敢停下来给室友们讲在面试中的遭遇。但两个室友居然纷纷表示这么好的机会跑什么啊，可惜了，竟然还想回去试试……
后来同事回到学校后，立刻卸载了58同城。按说到这里故事应该就结束了，但是并没有……
时光荏苒，转眼间大四毕业在即，部分企业去他们学校校招。找工作，总会对薪资待遇有个比较，晚上他和室友睡前讨论这个事儿的时候，其中一个室友突然对同事幽幽说道：你说咱现在去干大一那个月入三万的活，还来得及吗？
噗……
05
当然，这只是当玩笑话说说，那样的“工作”，即便工资再高，我想我们都不会选择。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待遇越好的工作，需要你付出的一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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