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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电视开大点声。”陈嘉树说,他正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指尖夹着一支粗壮的COHIBA雪茄。在他那张胡桃木制的小桌板上,还摆着半杯冰镇的波本威士忌。
我瞟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回眼前的电视机,长相甜美的女主播正在播报着我等待已久的新闻:“一个月前,轰动宜城的摩天轮案终于告破,凶手的身份令人震惊…”
听到那个名字以后,陈嘉树的雪茄落在了地上。
“这不可能。”他说。
1
“让我们假设,一个四肢健全的女人走上了一架摩天轮,而这座摩天轮里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当摩天轮转过一圈以后,她死在了包厢里,只剩下躯干部分,四肢消失得无影无踪…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你终于记得自己是个侦探了?”我没好气地答道。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起“摩天轮案”已经霸占本地bbs的热门话题整整一周。而之所以能拥有这种话题性,不仅是因为扑朔迷离的案情,更因为当事人显赫的身份。
白玉笛,本地最大旅游集团掌门的独女,开一辆血红色的法拉利FF,抹着同款色号的口红。生得明眸皓齿,行事大胆乖张,微博坐拥粉丝128万,从来都是各路小报热衷报道的头条人物。
更加为人乐道的,是她号称面首三千的放荡行径,据说最多每隔一个月,她就要换一个男朋友。
就是这么个人物,在一周前的早晨七点,穿着一席飘飘然的黑色长裙,坐上了自家集团旗下的高空摩天轮—这也是本地的标志性建筑。
由于时间太早,这架摩天轮上只有她一位游客,所以看护员记得特别清楚。转过一圈之后,她久久没有从包厢走下,看护员见状不对,上前准备打开厢门的时候,看见了那张令他胆寒至今的画面。
浓妆艳抹的白玉笛就坐在包厢的沙发上,小巧的脸庞斜斜倚在窗上,几缕鬓发散落下来,搭在她白皙的侧脸上,就像睡着了似的。
只剩下一副了无生气的躯干,呆呆立在座位上。
看护员当场晕了过去。
案件发生以后,无数记者涌到了这处游乐园,可怜的看护员也被强行采访了数十遍,出现在一个又一个号称揭秘的短视频里。只是所有的视频都无法给出合理的答案,甚至有人说白玉笛在泰国旅游时被人下了降头,这样的言论一时甚嚣尘上,竟然有不少人引以为真。
直面这个案子的本地警方也好像缝上了嘴巴,始终没有给出一个答复。
“我换一个问题吧,这个案子里有哪些让你觉得蹊跷的地方。”陈嘉树走下躺椅,伸了个懒腰。
在微博上看过这个案子以后,我也琢磨过好一阵子,于是很快给出了答案。
“第一:案发时间是早晨七点,她为什么要盛装打扮去坐摩天轮?况且在二月份的寒冷天气里,还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裙。
第二:凶手为什么要去四肢?这种作案手法的动机是什么?
第三:摩天轮上只有她一个人,而头一天闭馆和第二天开馆时都有专人察看,凶手不可能提前藏在上面。那么摩天轮在空中旋转的时候,凶手是怎么上去作案的?又或者说,摩天轮停下之后,他是怎么做到不翼而飞的?”
“有长进啊,有长进,一下就抓准了问题的核心。”陈嘉树鼓起掌来,“既然韩老师已经提出了问题,接下来就让我们来破案吧。”
他重新坐回了躺椅。
“安…安乐椅侦探?”我睁大了双眼。
2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案子。”
每次陈嘉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
“哪怕在案发之前,白玉笛也是一个极具话题性的人物,我顺便搜集了一些和她有关的新闻,你先看一看。”
我接过他的手机,顺着他打开的页面翻了起来。
第一张的标题是:“八百五十万!白玉笛拍下罕见粉钻!”配图是她站在摄像机前,一脸倨傲地展示着套在自己手指上的硕大钻戒。
这个女人真是狂到没边了,这样想着,我心中却有一丝暗暗的羡慕。如果丢掉显赫的家世,她是否还能做这个骄傲的女王呢?金钱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自由,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我接着往下翻去,从第二张到最后,无一例外,都是“白玉笛夜会神秘男子”之类的小道新闻。我对这些八卦毫无兴趣,把手机交还给陈嘉树。
“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如果没有事实做证,我的任何猜想都毫无意义。”陈嘉树说,“我们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也就是你的第三个问题开始吧。”
“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凶手是如何登上摩天轮,又是如何从摩天轮上逃走的。”陈嘉树笑了笑,“但是我仔细想过了,这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
“不可能做到的事?”
“摩天轮上只有白玉笛一个人,游乐园四周都有监控,更何况看护员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集团的千金,不可能掉以轻心。据他的采访视频所说,他全程都在盯着这架摩天轮,压根没看到过可疑的人。”
“难道你也要告诉我,凶手是降头师?”
据爆料,摩天轮看护员的工作是轮班制,事实上,当时案发现场有两个看护员,其中一位是来接替夜岗同事的。那位刚刚下班看护员,也恰好看见白玉笛走进游乐园。
而他在确认白玉笛坐上摩天轮之后,才从游乐园离开。
在这两个人的证言里,没有第二个人坐上摩天轮的可能性。
“还记得我曾经告诉你的那句话吗?丢掉所有不可能实现的手法,剩下的那一个,即使再骇人听闻,也是真相。”陈嘉树正色道,“而这起案件的作案手法里,可以实现的,只有一个。”
我忽然想起来,在泰国时,他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白玉笛的死亡地点并不是摩天轮上,而是其它地方,然后用某种手法提前塞进了摩天轮的包厢,从而实现‘死在摩天轮上’的假象!”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游乐场的监控画面里,白玉笛在7点左右登上摩天轮,这是抹不掉的事实,况且这也是两位看护员亲眼所见。”
“监控里有拍到她的正脸吗?现在是二月份,七点的时候,天尚且没有全亮起来,而作为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光是凭借在网上看过的图片,又如何去辨认对方是白玉笛本人呢?”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想起来,微博上流出的监控视频里,拍到的只是白玉笛被长发盖住一半的侧脸。
“你的意思是…”
“我再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你是其中一位看护员,或者正好是刚值完夜班,睡眼惺忪的那位。你看到一位盛装打扮的曼妙女子走上摩天轮,而你的同事对你说‘你看,白玉笛来了。’”陈嘉树紧接着说道,“在这种强烈的心理暗示下,你真的会怀疑对方的身份吗?”
“灯下黑啊…”我喃喃着说,“那么按照你的说法,凶手是第二位,也就是前来接班的那位看护员?只不过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人共谋作案?这样的话就更加好理解了。”
“不可能。”陈嘉树摇头道,“光是警方没有怀疑到这一点来看,尸体很明显也没有产生尸僵,被害者就死在那个晚上。而当晚的监控显示,第一位看护员从来没有走出过游乐场。”
“也就是说,第二位看护员出于某种原因,在头一天晚上杀死了白玉笛,然后将尸体肢解,带进游乐园,趁同事不注意,将它放在相应的包厢里,然后等到开园,那位伪装成白玉笛的同谋再坐上摩天轮?”
“是的,同事离开之后,他的同谋迅速从摩天轮上走下,换上另外一套衣服,伪装成其它游客离开。而这位看护员,则演起了最后一场戏。”陈嘉树说。
“这样也能解释动机了,去除四肢更加方便带进游乐园。”我恍然大悟。
“还能用这个恐怖的现场,掩盖自己摘走钻戒的事实。”陈嘉树重新点点头,掏出手机,接着说道,“你再看一眼,这是谁。”
手机上的截图是我刚才看过的微博版面,模糊的画面里显示着白玉笛在酒店门口,被一个男人搂住的样子。只是此刻仔细看去,这个男人的样子竟然有些眼熟。
这是采访视频里面那位看护员!
与白玉笛有染的看护员,失窃的戒指,摩天轮上的惨案…
这下所有事情都联系在一起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情困扰着我,于是我开口向陈嘉树问道:“那这位伪装成白玉笛的帮凶是谁呢?她为什么要参与这场谋杀?”
“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也没有心力去思考。”陈嘉树摇摇头,“有时候犯罪以外的事情,比犯罪本身更加复杂。人类的感情如恒河沙数,千种万种,光靠逻辑,你是没有办法搞清楚的。”
这样说着,他又点起一支雪茄。
3
据陈嘉树的说法,警方在尸检报告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能通过精准的死亡时间获知本案的真相。但我始终按捺不住对这起案件的好奇,所以伪装成记者联系了那位正逍遥法外的凶手。
他的名字叫高文,住在城西某小区的出租屋。
在听到“有偿采访”这四个字以后,对方很快答应了我的请求,和我约在他的出租屋见面。和凶手见面这种危险的事情,陈嘉树一定不会允许,所以我没有告诉他。
我细细观察着眼前这位杀人犯,他二十五岁上下,长着一张说不上英俊,但是格外秀气的娃娃脸。看着我这样注视着他,他似乎也有一丝慌乱,一双眼睛左顾右盼,不知该往哪里放。
“请问一下,您这边是一个人住吗?”我开口问道。
“问这个干嘛?和案子有关系吗?”他敏锐地觉察到我话里的不对,似乎有些抵触。
“是这样的,对于案情的分析,大家都看腻了。反倒是你啊,你不知道,那些采访视频发出来以后,你在网上多了一大堆迷妹呢。”我心下一阵恶心,接着说道,“如果我能另辟蹊径,多采访采访你这个人物本身,说不定点击率会更高一些。”
“就是网红么?”他的眼睛一亮。
“是的呢。”
“那没关系,你问吧,我要不要换一件衣服,你看我这身好不好看。”他柱起身子,尽力让我看见他那件假冒的chanel卫衣。
“不打紧,你来宜城多久了?都是一个人住么?”
“一年了,平常就我一个人,我女朋友在城东做工,住宿舍,偶尔会来我这边,给我做做饭什么的。对了,你需要我的自拍么?我可以发一些给你。”他朝我晃晃手机。
这时我听到门外有一些细微的响声,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哇,你有女朋友啊?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他忽然面露难色,支吾着说,“你能不能别在采访里说我有女朋友这事。”
“为什么?”
“这不是…那什么…网红嘛,我怕影响不太好。”他尴尬地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大厅关着的防盗门忽然打开了。
是她!就是监控里的那个人!
此刻近距离看到,我才发现她不仅身材和白玉笛一致,容貌也有几分相似之处。柳叶眉,桃花眼,略带棱角的下巴,温柔里夹着一丝硬朗,标准的东方美人。
这高文倒也真是有福气。
“怎么这么慢啊,下楼买包烟这么久?”高文不耐烦地责备了一句,然后给我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女朋友,林竹。”
我向林竹点点头,她从兜里掏出一包玉溪,拆了边扔给高文,再从客厅拿来一只烟灰缸,随口问道:“聊什么呢都。”
“刚聊到你呢。”高文点起一支烟,露出享受的表情。
“不是采访吗,怎么聊到我了。”林竹瞟了我一眼,“都聊了些啥啊?你看看,烟灰又掉到裤子上了。”她蹲下身子,为高文拍去裤子上的灰尘。
“就你这邋遢样,还想当网红呢。”她笑着说。
不对!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哄骗高文的时候,她并没有回家,不可能知道这些内容,难道在我和高文谈话的时候,她一直在门口偷听?我忽然想到一个恐怖的可能性,大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时候不早了,要不…我先告辞了?”
“不急,要不吃完饭再走吧。”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眯起眼睛,静静地看起我来,这眼神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企图钻进我的身体最深处。
我不知道该怎么从这种局面下脱身,只好回以一个礼貌的笑容,但她只是继续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我甚至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她的眼神里正在酝酿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她知道我知道了,或者说是,她在怀疑我。
来自门口的一声巨响,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我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赶紧,台长找你回去有事,你还真打算留在这吃晚饭啊!”他对高文和林竹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我是她的司机。"
我从未感觉陈嘉树的声音如此动听。
走在下楼的楼梯上,他紧紧搂住我的肩膀,对我轻声说:“别回头,放轻松。”
尽管我们都能感觉到背后那道阴冷的目光。
4
三周后。
毫无疑问林竹和高文都参与了这场摩天轮上的血案,只是电视上现在播报的凶手却只剩下“林某”一个人,高文作为包庇者,以从犯的身份被一笔带过。
但死亡地点确实在高文家中,血迹检验证明了这一点。
看着陈嘉树眉头紧蹙的样子,我不禁好奇道:“那天在高文家,我能亲身体会到林竹的杀意。如果真如电视上所说,林竹因为憎恨对方勾引高文,杀死了白玉笛,这件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眼神。”陈嘉树说,“那不是一个杀人犯的眼神,而更像是为了保护某种东西,不惜豁出一切的样子。”
“如果以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下判断,未免太武断了吧。”我嗤之以鼻道。
“真以为你这些点子我料不到吗?在你之前,我早就托人去采访过高文。”陈嘉树笑了笑,“像高文这种人,无勇无谋,顶多能干个激情杀人,你让他去做这个摩天轮计划?杀了他吧!”
陈嘉树的看法没有问题,我虽然只和高文短暂接触过一次,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绝无可能做出这种精密的计划。
“那有没有可能是两人合谋杀人?或者是林竹杀人以后,逼迫高文和自己一起实施计划。”
“我不知道,但是据我的线人说,高文不学无术,曾经在几个私人赌场欠下了五十多万债,最近债主逼得正紧。”陈嘉树说,“从这一点来看,钻石戒指的直接受益人是他。”
“他脱罪的原因是什么?”
“不在场证明。”
“这个电视上没播啊。”
“我托人弄到了。”
“…”
据高文的供词所述,在嫌疑人死亡的时间(凌晨五点七分到十分之间),他当晚并没有在自己家里,而是在林竹的单人宿舍中过夜。相反过来,林竹正在他家打扫卫生。
这份看起来逻辑不通的供词,林竹并没有否认,但真正让警方把不在场证明坐实的,则是另一件事。
当晚凌晨五点九分,高文通过自己的手机点了两份拌面,二十分钟后,外卖员将拌面送到了高文的地址,也就是林竹的宿舍。高文称自己在洗澡,让他把外卖挂在门把手上。
一个半小时后,高文将这碗拌面带到游乐园,和与其交班的同事分食。有关这一点,对方也作出了证词。
“有没有可能是高文将地址填为林竹家,从家里出发过去取,再把它带到游乐园?”我问道。
“高文家在城东,林竹家在城西。”陈嘉树摇摇头,“我计算过,哪怕是自驾,时间上也根本做不到。”
“那我整理一下,根据这份不在场证明,他们的行动轨迹是这样的。
五点零七分到十分之间,林竹约来白玉笛,在高文家中杀死她。
几乎是与此同时,高文通过外卖软件,购买了两份外卖。
在这之后的某一个时间点,二人联系,确定计划。
于是,拿到外卖的高文,和携带尸体的林竹在游乐园碰面。
林竹将尸体交给高文,高文把尸体藏入摩天轮。
凌晨七点,林竹乔装为白玉笛,登上摩天轮。”
“对,这是一种合理的解释。但是有几个地方令我疑惑
1.在这么敏感的时间,林竹是如何约到白玉笛的?
2.既然只是去见自己的女朋友,为什么要在冬天穿成这样?
3.为什么林竹这么轻易就承担了罪状?还有那只戒指的事情,供词上只字未提,谋杀是重罪,难道她还想着能享用这笔财富吗?”
陈嘉树的话让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但是这整件事情就像被蒙上了一层迷雾,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个解释。
我又想起那天在林竹家里,她看着高文的眼神,那是一种多么炽热的爱啊,只有身为女人的我,才能感知到这种眼神蕴藏的意义,他对她而言,就好像全世界。
5
“没想到我们,竟然有幸目睹一场真正完美的犯罪。”陈嘉树叹了口气。
“真正完美的犯罪?”我疑惑道。众所周知,只要犯下罪行,作案者就一定会和犯罪现场发生物质交换,这也就意味着,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美的犯罪。
“或者说,是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陈嘉树说,“我接下来所说的,都只是根据我个人的推测而作出的解释,很遗憾,即使诉诸公堂,我们也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为什么?”我有点急了,“如果你能够推理出整个过程,那他们有什么理由不重新审视这个案子?”
“法学界执行的基本原则是无罪推定,这意味着,在没有确凿正确的情况下,仅仅凭借一些旁敲侧击的证据,是没有办法对嫌疑人定罪的。”
接下来,就是陈嘉树的推理。
在陈嘉树的推理里,他打乱了一切既有的时间线,让我对整件事情的轮廓,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凌晨五点7分到十分之间,在自己家中私会白玉笛,因为某些争执(或许是经济上的争执),将对方杀死。
这也解释了白玉笛为什么穿成那个样子,她原本就是去私会情人的。
与此同时,他拨通了林竹的电话,向对方求援。
林竹,这个绝顶聪明的女人,用了极短的时间,思考了两套方案。
她的第一套方案,就是摩天轮计划。
而第二套,是她准备在摩天轮计划被揭穿之后,为高文抵挡罪名的第二重防御。
这个不在场证明的开始,是她得知高文家中有两碗没有吃过的拌面,或许这是他原本打算和白玉笛一起享用的。
于是她让高文立刻用手机点两份一模一样的拌面,将地址填在自己的宿舍。
与此同时,她让高文立刻了结白乐笛,将她和外卖一起带上,前往游乐园。
七点左右,两人在游乐园碰头,高文将白玉笛的衣服交给林竹,然后把尸体带入园中,和同事一起分享拌面。
凌晨七点,林竹入园,高文告诉同事“白玉笛来了。”给对方施加心理暗示,同事目送“白玉笛”登上摩天轮,然后离开。
摩天轮停下,林竹离开,高文报警。
而在第二重防御计划的核心里,林竹就是最关键的一环。
如果摩天轮骗局失败,她就会站出来成为保护高文的弃子。
听完这番推理,最令我心寒的不是林竹在短暂的时间里想出了这两个精密无比的计划。而是高文,这个男人,竟然心安理得地将自己的女朋友作为工具,成功地逃脱了谋杀的罪名。
“如果你的这些推理成立,一定有什么可以证明的….”我喃喃着,突然大叫起来,“我知道了!拌面!如果那两份拌面是假的,可以查白玉笛和高文的外卖记录!不!他们不一定是点外卖,查他们去过的店家!如果有人能证实他们买过两碗拌面,高文的不在场证明就会被完全推翻!” 两份外卖,让我成了男友的替罪羊。
“没用的,我刚才说过,间接性证据不能作为审判依据。”陈嘉树放低了嗓子,“而且,在这个不在场证明里,最重要的不是这两碗拌面,而是林竹的证言。”
“如果林竹一心求死,把所有的罪名揽下来,我们就不可能推翻高文的不在场证明。”
“我们可以去看守所找她。”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把这个女人的命运紧紧悬在了心上,“我去说服她,让她不要替别人承担罪名,不值得!”
“你还记得她看你的眼神吗?”陈嘉树苦笑道,“如果她为了保护高文,甚至不惜杀害无辜的你,你又如何用语言去硬撼这种坚定的决心?”
“这就是…完美的犯罪么?”我无力地瘫坐下来,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总是以为他无所不能,也习惯了借用他的力量,却未曾想过,这个世界上也有他无力改变的事情。
“我早就说过,人性比逻辑复杂地多,这是我无力去解决的事情。”陈嘉树抬起头,看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知道么,有一种植物叫榭寄生,它从来不依靠自己的力量成长,而是攀附在其它植物上,疯狂地汲取对方的养分,直至对方死亡。”
“而高文,就是林竹与白玉笛的榭寄生。”
说完这句话,他躺回了自己的椅子,重新点起雪茄。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逐渐盖住了他的表情。(原标题:《不正经侦探:榭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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